十王一妃 06_書封  十王一妃 06 隨書角色小卡2-tile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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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十王一妃 (6)完》
作者:張廉
插畫:Chiy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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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安羽之死

 

 

安羽快死了,他的生命力正一點一滴地流失,然而我們卻束手無策。

淚水自眼中滑落,我擦了擦,走到人王們之間,他們似乎顯得有些驚訝。

「那瀾……」

「沒用的,大家心裡都清楚。」

此時,另一個和摩恩有些神似的精靈無情地說,他和隔壁的金髮精靈散發出一股王者之氣,氣勢比伊森和摩恩更加強烈,身材也更加魁梧,看上去年紀卻與摩恩和伊森他們相差無幾。

「大家別再耗費神力了。魔王絕對還會再攻來,現在耗費過多力氣,只怕到時會全軍覆沒。」金髮精靈說。

人王們面面相覷,緩緩收回神力,安歌立刻衝上前,痛哭地抱住緩緩降落的安羽。

「小羽!小羽──」

安歌抱住安羽奄奄無力的身軀,放聲大哭。涅梵和鄯善蹲下來,輕揉安歌的肩膀,想要安慰他。

玉音雙手環胸,把自己抱得緊緊的;靈川靜靜地站在一旁;修沉痛地低下頭;伏色魔耶憤怒地擰緊雙拳。

安羽在安歌的懷抱中微弱地呼吸著。當神力撤去後,他的心口再次汩汩流出金沙,一如我的夢境中,從他胸口不斷流出的鮮血。我立刻撲到他身邊,用雙手捂住他的胸口:「一定有辦法的,一定有的!你們快想想辦法啊!」

我抬頭望向所有沉默的男人,摩恩和伊森默默垂下臉,另外兩個精靈卻疑惑地看著我。

「「她是誰?」」他們同時開口詢問摩恩和伊森。

伊森轉向金髮精靈,神態恭敬:「父王,她就是那瀾。」

咦?這個金髮精靈是伊森的父王?

「喔~~就是傳聞中那個讓你兒子神魂顛倒的凡人女人?伊森斯,你還真是放縱你兒子啊!」

有著一頭黑紫色長髮的精靈揶揄伊森的父王。

伊森的父王瞬間繃緊俊容:「哼!魔加羅,你還是管好你兒子摩恩吧,他剛才也想擠到那女人身邊!」

看來魔加羅是摩恩的父王?

安羽胸口的金沙不斷流出,染滿了我的手心,我立刻對伊森和摩恩的父王說:「你們快想想辦法啊!你們精靈族不是收藏了很多神祕古籍嗎?有沒有能救安羽的辦法?」

他們頓時一陣愣怔。我心急如焚地看著安羽,匆匆擦去眼淚。一定有的,一定有辦法可以救他的!

他們在我堅信的目光中也各自思索起來。一會兒後,魔加羅擰擰眉,淡漠地說:「放棄吧,人死不能復生。」

「除非神王出手。」

伊瑟斯隨口接了一句,我卻像是聽到了一絲希望:「神王!要怎麼找神王?」

魔加羅和伊瑟斯一呆,彼此看了一眼,忽然大笑起來。

「這個凡人居然想見神王?」伊瑟斯似乎覺得有些好笑。

「沒人能撿到神王!他是神,是這個世界最崇高的神!」魔加羅更是不以為然。

「不,一定有辦法的!」

我朝他們急吼,聲音也變得有些嘶啞,熱淚再次盈眶。

「一定有辦法的……當初川被亞夫刺中心臟,我不是也把他救回來了嗎?這個世界一定有辦法見到神王的!」

伊瑟斯和魔加羅在我的哭喊中顯得有些不知所措。

靈川緩緩蹲下來,輕輕攬住我的肩膀:「瀾兒……」

「川,安羽是為我而死的……如果我的動作再快一點,他根本不用死!我要救他,我要把他救回來!」

「小羽──」

安歌沾滿淚水的臉埋入安羽的頸項,雪髮和安羽的頭髮交融在一起。

忽然間,我按在安羽胸口的手被輕輕握住,我欣喜地看向自己的手──是安羽!他的手正握在我的手背上。

我慌忙擦去眼淚。他緩緩睜開眼睛,眼神卻空洞無比……

不,我不要看到這樣的眼睛!我不要!

「你是……怎麼知道……我們互換的……」

微弱的聲音自他口中而出,握住我的手也逐漸變涼。我立刻緊緊握住他的手,想讓它暖和一點。

安歌哽咽地喚了一聲:「小羽……」

安羽睜著灰色的眼睛望向我,嘴角仍掛著一如往昔的邪笑。那個笑容讓我火大,讓我心痛……為什麼死到臨頭他還在逞強?

「安羽,求你不要再忍了。」

安羽一愣。我撲了上去,緊緊抱住他:「你跟安歌是不一樣的,你知道嗎?你們是完全不一樣的!無論你們交換神力,還是努力裝成對方,你們都是不一樣的!安歌溫柔溫暖,你寂寞悲傷……安羽,你知道自己的背影有多麼悲傷、多麼讓人心痛嗎?」

「呵……所以……我讓妳心痛了嗎……」

「痛!很痛!」我緊緊摟住他,眼睜睜看著他的神紋開始消退,渾身也因為死亡的逼近而發抖。「別再讓我痛了……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?你真的以為只要自己死了,安歌就能無牽無掛地跟我走嗎?」

安羽在我的擁抱中一怔。

「不是的!他愛你,你的死只會讓他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中!那個白痴會跟你一起走的,所以請你不要離開我們!相信我,我一定會找到方法讓你活下來。」

「小安……」

安歌顫抖地握住安羽的手:「小羽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你知道我有多麼膽小怕黑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求你了……不要離開我……」

安歌苦苦哀求安羽,將頭貼在安羽的胸口上,泣不成聲。

「不要死……」安羽忽然虛弱地這麼說。

安歌揚起臉,淚流滿面地看著他,卻見安羽的唇角首度露出安詳的微笑。

「不要死……和那瀾……在一起……」

他輕輕握住我的手,和安歌的手擺在一起。

安歌悲痛地望向我,我也看向他,凝滯的空氣裡迴盪著安羽越來越微弱的聲音:「我還沒……抱過她……好不……甘心……小安……好好活下去……替我每天……每天……抱她……」

握住我們的手,就這樣無力地滑落。

我從安歌的眼中看到了世界瞬間荒蕪的景象,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眼睛倏然暗了下來,他的表情也隨著安羽的死亡而消失,變得呆滯無神。

我顫顫地看向安羽,他的面容是那麼平靜,眉間卻帶著一絲不甘與哀愁,美麗的雙唇徹底失去了血色,身上的花紋也已經全部褪落,只餘下雪白的軀殼。

「不────」

我仰天嘶喊,人王們在我痛苦萬分的喊聲中默默轉身。

「小羽……終於可以……好好睡覺了……」安歌怔怔地說,緊緊抱住安羽,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。「小羽放心……你現在再也不會做惡夢了……對不起……哥哥現在才知道……你總是睡不好的原因……哥哥以前還嫌棄你……討厭你就連睡覺也要跟我在一起……抱女人……也是……現在……哥哥知道了……」

靈樹開始自安羽的身體裡長出,在我面前不斷地拔高茁壯。

我緩緩抬頭,隨即趔趔趄趄地向後退了幾步──第一次看到這麼壯觀的靈樹,它如同參天大樹般頂到了大殿的穹頂!

「摩恩,你還在等什麼?」魔加羅突然淡淡地說。

我立刻轉身甩開手臂大喊:「誰也別想收走安羽的靈果!」

魔加羅和伊瑟斯頓時呆立當場,整個大殿瞬間安靜下來,涅梵、玉音、鄯善和伏色魔耶也吃驚不已。

「靈果?靈果是什麼?」伏色魔耶驚疑地問。

涅梵擰眉道:「據說是我們死後的產物,宛如靈魂般的存在,不過只有暗夜精靈族才能看到。」

魔加羅震驚地指著我:「妳看得到?」

我堅定地瞪著他驚愕的紫色瞳眸:「我絕不允許你們收走安羽的靈果!」

「瘋女人……」伊森哀傷地對我說:「讓他走吧……或許這是他希望的結果……」

「希望的結果……」我愣愣地望向伊森,他有些尷尬地低下頭。摩恩站到他身旁,神色有些沉痛:「大家都不老不死……死亡……其實是一件奢侈的事……」

「那你們怎麼不去自殺?」

伊森和摩恩一怔,不敢看我,大殿裡的人王們也是。

「我知道你們想死!死還不簡單?誰都知道死法。可是你們沒有去死,因為你們仍對這個世界有所留戀,才會陷入矛盾,痛苦不已,想等著別人來殺你們,但我是不會承認這種被動的尋死的!安羽明明還沒有嘗過真正的幸福,安歌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他說,他們兄弟間有那麼多誤會合心結需要解開,怎麼能就這樣死了?死亡對安羽來說或許是解脫,可是對安歌呢?他把最深沉的痛留給了安歌──」

「瀾兒,冷靜!」靈川握住了我的手臂,但我隨即反握住他:「川,連你也不相信安羽能夠重生嗎?只要他的神紋還在,我們就有希望!就像當初救你一樣,我一定也能找到讓他復活的方法!」

「神紋?什麼神紋?」

大殿裡突然騷亂不已,只有安歌靜靜地抱著安羽,輕輕撫摸他。

「妳這個女人到底在說什麼?」伊瑟斯不解地問。

「妳到底是誰?怎麼看得到靈果?」魔加羅也朝我大喊。

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!」伏色魔耶有些抓狂:「我們身上到底有什麼?」

「那瀾,告訴我們!」涅梵也失控了:「妳到底看到了什麼?」

疑問一聲又一聲地朝我喊來,人王與精靈王們朝我步步進逼,他們近乎失去理智的灼灼目光裡是對謎底的渴望!

「大家別吵了!」伊森忽然衝了進來,擋在我面前:「那瀾有真實之眼──」

整個大殿立刻像是瞬間被抽走了聲音,寂靜得可怕!

涅梵等人王們露出了困惑的神情,伊瑟斯和魔加羅卻驚愕地瞪大雙眼。

「我來封凍屍體,我相信瀾兒能復活安羽。」在這陣詭異的靜謐中,靈川鎮定地說。

「對,先封住安羽的屍體。瘋女人擁有真實之眼,說不定真的能見到神王!」伊森也連連點頭。

眾人好不容易才從驚訝和疑惑中回神。此時靈川已經開始封凍安羽的屍體,安歌的情緒頓時激動起來:「不!不!小羽會冷的,會冷的!」

修立刻把安歌拖開,靈川的寒氣聚集起安羽周圍的水汽,一點一點封凍住安羽,形成一具晶瑩剔透的冰棺。我仰頭看向安羽的靈樹,發現它沒有受到絲毫影響,上面的靈果散發出安羽身上的黑色神光,黑暗的神紋纏繞在靈果上,宛如美麗的圖騰。

我輕輕撫上其他人看不見的靈樹樹幹:「安羽,等等我。既然你相信我能給你的小安帶來幸福,這次也請你相信我一定會救活你。如果真的想要我,就自己來找我吧……」

靈樹的樹幹裡忽然傳來了一陣有力的搏動,我揚起微笑,眼淚滑落眼角。

沒有安羽,安歌會枯竭而死的,他們……是不可分的……

安歌再次撲在冰棺上,一點一點地摸過安羽在冰棺中安詳的臉龐。整個大殿籠罩在一片悲傷與沉默中。

「我要見神王!」我將雙手按在冰冷的冰棺上,憤怒地說:「我要問問他,為什麼魔王現在那麼猖狂,他卻還沒有出現?他到底是怎麼成為這個世界的神的?」

「住嘴,妳這個狂妄的女人!」伊瑟斯的吼聲在大殿裡迴盪:「妳怎麼敢指責我們的神王大人?」

當他生氣地舉起權杖時,我的男人們立刻站到我身後守護我,冰棺的棺蓋上映出了靈川和修一白一綠的身影。

「那瀾,沒人見過神王。」涅梵向我說明並非精靈王有意刁難:「過去魔王出現,也是由人王和精靈王聯合起來鎮壓的。」

「是啊,那瀾,魔王上一次出現,的確是由闍梨香女王鎮壓的沒錯。」鄯善也幫著一起解釋。

我擰緊拳頭:「可是這次魔王不一樣了,不是嗎?」

我轉身看著兩位精靈王,他們的神情也微露一絲凝重:「你們是不是已經察覺了?魔王擁有了不一樣的身體,力量更加強大。當年闍梨香女王是打敗了魔王,可是現在呢?她的神力分到了八個人王身上,但他們彼此面和心不合,再加上現在又失去了安羽的一份力量……」

聞言,幾個男人陷入沉默,尷尬地各自撇開臉。

「兩位精靈王,你們團結嗎?」

伊瑟斯和魔加羅瞬間沉下臉。

「如果你們團結,好好的精靈族就不會分裂了!」

「妳這個大膽的凡人!」

魔加羅直接甩出魔杖,摩恩立刻攔在我面前:「父王,那瀾沒有說錯!我和伊森真的覺得打夠了、鬧夠了,你們能不能成熟一點?」

魔加羅的臉頓時黑到極點,摩恩繃緊身體,這似乎是他第一次不想向自己的父王妥協。

「摩恩!」

伊森焦急地看著摩恩,他們兩個的感情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?

「摩恩,你這是在違抗父王嗎?」

「不是的,加羅叔叔!」伊森也著急起來:「是大家都覺得累了。明明我們是同一個種族,為什麼要自相殘殺?」

「伊森!」伊瑟斯怒吼:「你給我過來,精靈國還輪不到你說話!」

「父王!」

「怎麼,你要篡位嗎?」

伊森憤憤地握緊雙拳。我抽出聖劍,慢慢推開靈川和修,在伊瑟斯和魔加羅面前毫不猶豫地劃過伊森的手臂。

「伊森!」

「妳這個瘋女人要幹什麼?」摩恩和伊瑟斯同時大喊,伊瑟斯隨即揮動權杖。當金光射來時,摩恩想用身體替我擋下,我卻直接把他推開,昂首挺胸迎接伊瑟斯的精靈之力。

──只見金光在距離我的身體三公分處灰飛煙滅!

伊瑟斯和魔加羅驚呆了。

「對耶,那那不怕精靈之力。」摩恩在旁邊後知後覺地笑了。

我抬起伊森的手臂:「你們好好看看,伊森現在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!」

當鮮紅的血染濕了伊森雪白的衣袖時,無論是伊瑟斯、魔加羅、摩恩,還是仍不清楚解除詛咒究竟會變得如何的伏色魔耶,都呆立在大殿上。

「王!」呼喊自外面傳來,是涅埃爾和艾德沃。「戰士們已經治傷完……」話才說到一半,她們二人也怔住了。

我拉住伊森的手,他毫不在意我劃傷了他的手臂,反正傷口現在已經癒合了。

我瞪著瞠目結舌的伊瑟斯:「伊森已經是我的人了!他已經解除詛咒,不再受神王的禁錮!我現在要見神王!馬上!不僅是為魔王的事,還有安羽和大家被詛咒的事!」

我鏗鏘有力的聲音迴盪在寬敞宏偉的大殿裡,讓所有人為之一震,紛紛看向我。

「父王,瘋女人是有真實之眼的!她是從上面的世界掉下來的女人。只有神認定的人才擁有真實之眼,或許她真的能見到神王也說不定?」

伊森焦急不已,雪白的衣袖上仍殘留著大片血跡。

「父王!」摩恩也向前一步:「古卷上說過,擁有真實之眼的人是凌駕於我們精靈族之上的!她是神的使者!」

伊瑟斯和魔加羅怔了怔,突然垂下頭,緩緩單膝跪在我面前。涅埃爾和艾德沃見狀,無不感到驚訝。

「你們這是在做什麼?」

我吃驚地看著忽然朝我恭敬下跪的兩位精靈王。

「伊森和摩恩說得沒錯,擁有真實之眼的人是神王的使者,凌駕於我們之上。」伊瑟斯向我解釋,我大吃一驚。為什麼伊森沒告訴我?害我那麼苦命地當了幾個月的「玩物」!

「你怎麼沒跟我說?」我忍不住質問伊森。

伊森抓抓頭:「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,這次在家裡養傷才去查了些資料。真實之眼一直都是傳說,沒人得到過,也只在很古老的卷軸中才有記載。」

「真實之眼到底是什麼?」涅梵忍不住追問。

眾人齊齊看向兩位精靈王,渴望獲得解答,畢竟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這些人王們,讓他們對我的力量產生忌憚。人總是害怕未知的力量。

伊瑟斯和魔加羅重新起身,緩緩說了起來:「傳說真實之眼來自於神,神把自己的一隻眼睛賜給一個凡人,從此之後,他便可以看到我們身上由神烙下的神印。但這只是傳說,神印具體上是什麼樣子,古卷上並沒有說明。」

「擁有真實之眼的人能看到靈樹和靈果──」魔加羅接著補充:「也看得到靈果上的神印,甚至可以決定靈魂的生死。」

說完,他有些畏懼地看了我一眼。一旁的修拿出亞夫仙人球,邪邪地笑了:「難怪女王大人可以決定亞夫的生死,把他永生永世關在這棵仙人球裡──」

靈川望向修手中的仙人球,順著他的目光,所有人也不約而同地盯著修手中的仙人球。修得意洋洋地擺弄著它:「自從亞夫進去後,這個仙人球的殺氣非常重,很合我意──」

「修,你說什麼?亞夫在你的仙人球裡?」伏色魔耶不可思議地問,在場眾人也瞪大眼睛,不約而同地說:「什麼?亞夫成了仙人球?他不是靈川的侍從嗎?」

「嗯。」靈川淡淡應了一句。

摩恩看著大驚小怪的男人們:「哼,誰讓他得罪了那那?」

魔加羅不由得後退了一步,臉上神情緊繃:「這個女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可怕!」

「是啊。」伊瑟斯的臉色也變得蒼白,完全沒了之前那種凌駕於凡人的氣燄:「擁有真實之眼的人,還可以控制我們每個人的神力!她甚至能夠輕而易舉地奪走我們的神力!」

此刻,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。

人王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,連鄯善平日臉上掛著的溫和笑容,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僵硬。

伏色魔耶環顧眾人,有些生氣:「你們還算是男人嗎?你們在怕什麼?那只是傳說!我不相信這女人有什麼真實之眼,她一定是耍了什麼伎倆欺騙我們!」

「不是的……伏色魔耶……」涅梵有些消沉地低下頭:「你忘了在伏都的事?忘記這個女人是怎麼讓安羽忽然昏迷的嗎?」

伏色魔耶的臉瞬間刷白,他瞪大雙眼,愣了好一會兒,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:「對,當時她明明只是摸了安羽一把──」

「傳說居然是真的……兩千年了!兩千年後真的出現了真實之眼!」

隨著魔加羅高聲驚呼,伊瑟斯、摩恩、涅梵、玉音又後退了三步,只有涅埃爾和艾德沃仍傻傻站在原地。

涅梵緊擰雙眉:「當時我就覺得這個女人一直在打量我們的身體,像是看到了我們身上纏著可怕的魔靈,看得人背脊發涼。」

原來他當初之所以會抓狂,是因為我的目光讓他感到毛骨悚然?所以他才會那麼急於知道答案?

「在靈都的時候,妳對我用的也是那招嗎?」摩恩顫顫地指向我,驚恐地瞪大紫瞳:「我當時感覺自己真的快死了,所有的力量都無法使用!」

整個大殿的寒意又添了幾分,不是因為安羽的冰棺,而是源於大家對我的恐懼。

「把他怎麼了?」靈川冷冷地問我。

「難怪涅梵後來要我們別靠近這個女人!」

伏色魔耶終於想起涅梵在伏都提出的警告,他已經看出只要不靠近我、不被我碰觸,我的力量便對他們毫無作用。

人王們又一次後退,跟我保持安全距離,除了我的男人們之外。

「我一開始並不知道自己有這種神力。」我看向自己的雙手:「在傷害了安羽後,我心裡其實也很害怕這種未知的力量,不知道這種力量到底該如何使用。然而當川被亞夫刺傷、神力不斷流逝時,我看見了!我看見神力是如何從一個人王轉移到一個凡人的身上!」

「這就是真實之眼!」伊森有些激動地表示:「它讓妳看到了真相!」

我點點頭:「我能看到你們身上每個人的神印!」

人王們、精靈王們,甚至是涅埃爾和艾德沃,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的身體。

「你們每個人身上的神印都是不同的,它們的顏色不同、花紋也不同。正因為看得見,我於是用這力量扯斷了川的神印,阻止剩餘的神力離開他,才保住了他的性命。之後,我不再懼怕這份力量,因為它也可以救人!所以這一次,我要救安羽!」我堅定地而毫不退縮地看向伊瑟斯和摩恩:「你們是不是知道如何見到神王?」

他們站在離我很遠的地方怔了怔,雙眸中劃過一絲不確定,然後看向彼此。

「父王,幫幫那瀾吧!」伊森著急地說:「我記得古籍中有記載,精靈王是可以打開通往神界的通道的!」

「但未必能見到神王!」伊瑟斯擰緊雙眉:「打開神之通道,需要八扇聖光之門裡蘊藏的神力,一旦打開,聖光之門會暫時失去作用,如果魔王在那個時候進攻,就能占領整個世界!至少他現在無法穿越聖光之門!」

「而且,這個世界的人無法進入神界通道。」魔加羅有些頹喪地說道。

「為什麼?」靈川追問。

魔加羅和伊瑟斯對視了一眼,同時皺起眉頭:「因為神光引入外界陽光,入者必死!」

「原來是這個~~」玉音毫不在意地開了口:「那瀾根本不怕陽光~~」

「對,父王,瘋女人至今沒有被同化!」

「什麼?」這已經不知道是今晚第幾次讓兩位精靈王吃驚了。他們一起搖著頭:「不可思議,這麼久還沒有被同化,難道真的是神的旨意?」

「或許就是神王想見那瀾呢?」摩恩大聲說,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正經的他。

魔加羅和伊瑟斯一怔,在眾人的目光中陷入沉思。

忽然,他們同時看向我,伊瑟斯的神情流露出一絲懇求:「或者,我們可以先讓那瀾姑娘擊敗魔王!」

「什麼?」男人們驚呼起來。

「這太危險了!」靈川第一次加重了語氣,當場否決。

「但是她有真實之眼!她可以看到魔王身上的神印,可以奪取魔王的魔力!」

「沒錯,她可以!」魔加羅也看向我。

「我不同意。」靈川冷冷地說出了這四個字,大殿瞬間變得陰寒萬分。

我立刻拉住他冰冷的衣袖:「川,我可以!」

「不行!」他異常冷厲地阻止我繼續說下去:「魔王這一戰也損失慘重,想必不會太快發起攻擊。大家好好休息,積攢神力,跟魔王最後一拚!」

說完,靈川直接拉起我走向大殿外,腳步如風。

「我是不會讓我的女王大人去送死的!」身後是修惡狠狠的聲音。

我用力甩開靈川的手,他怔然停下。大殿外是匆匆趕來的扎圖魯、巴赫林、拉赫曼、菲爾塔,以及塞月。

他們看見我和靈川出現在大殿門口,驚訝地停在了台階下,高高的台階將我們遠遠相隔。

「川,我要去試試!」我第一次朝靈川大喝。

「魔王的魔紋不是可以隱藏嗎?」

靈川也朝我大吼,我頓時怔在原地。

是啊,魔王的魔紋可以隱藏,況且他知道我有真實之眼,在我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地保護他的魔紋。

即使魔力對我無效,但僅憑魔王本身的力量,同樣可以把我捏碎。

「什麼?魔王的魔紋可以隱藏?」身後傳來伊瑟斯的驚呼。

「父王,你不能犧牲我的瘋女人!」伊森也飛到我的身後。

「而且只有她能解除詛咒。」摩恩的聲音也迴盪在大殿之中。

大殿裡一時陷入沉默,巴赫林等人也低下頭不再上前,宛如知道此刻他們若是加入會很尷尬。

「大家休息吧。」

涅梵忽然這麼說,寂靜的大殿裡隨即響起一道又一道腳步聲。

我抓住了靈川的手:「我想留在這裡,我擔心安歌。」

靈川臉上的神情終於柔和了些。他點了點頭:「好。」

伊森和摩恩的父王從我們身旁經過,默不作聲地瞥了我一眼,接著回頭看向伊森和摩恩,目光格外嚴厲。

伊森乖乖上前,摩恩輕笑一聲跟上。

涅梵、玉音和鄯善魚貫走過我身旁。涅梵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,靈川卻立刻扣住了他的手。涅梵搖頭輕笑一聲,認真看我:「好好照顧安歌,別讓他做傻事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玉音和鄯善對我點點頭,略帶憂慮地走下台階。

當扎圖魯等人要上前時,涅梵把他們帶離,他們擔心地一步三回頭看我。

伏色魔耶昂首走到我身邊,卻是一把拉住修:「跟我走!」

「不!我是不會離開我的女王大人的!」

修倔強地掙開,伏色魔耶的臉色頓時難看得像是我搶了他心愛的女人。

「王!」好在塞月來了。她激動地跑上前來,身上是被魔族的黑沙染得近乎全黑的銀甲:「能看到您平安回來,大家都激動得不得了,要您去喝酒呢!」

伏色魔耶的心情在聽到「喝酒」兩個字後才好轉了些。他大手一揮:「好,喝酒!」隨即大步離去,飄動的衣襬下隱約可見他裸露的腿。塞月登時臉紅起來,側開臉:「還是先帶王去更衣吧。」

伏色魔耶停下腳步,看看下身:「難怪今天覺得下面太晃蕩……哼!打了一天仗,都把這事給忘了!」他憤憤回頭,狠狠瞪了我一眼,轉身大步離去。

整個大殿頓時只剩下我、靈川、修,以及安歌。空空蕩蕩的大殿因為安歌面無表情的臉,顯得更加靜謐。

他跪坐在安羽身邊,呆滯地看著安羽安詳沉睡的臉。

我、靈川和修靜靜走到他身旁,花藤盤繞在我身邊,很快形成了一個又大又厚的藤墊,可以讓我們所有人坐下,不用坐在冰冰涼涼的地磚上。

今晚的修也格外安靜。

不知不覺間,花藤垂落而下。修將大自然搬入了這個空曠的場所,以自然之美把大殿裝飾得如同叢林深處的神祕小居。

綠色的藤簾圍起四周,一朵又一朵帶著清香的白花在藤簾上綻放,為安羽造出一間別致的墓室,他的靈樹也因為受到綠色植物包圍而散發出柔和的光,似乎覺得愜意舒適。

我們圍繞著安歌環坐。他呆呆地看著冰棺,喃喃自語:「從小時候開始,父親跟母親就很喜歡小羽,他很聰明、很開朗、很討人喜歡。他喜歡冒險、會說笑話、會做鬼臉逗父親與母親開心,也喜歡騎馬、打獵,總是跟父親在一起。父親老愛念我,說你怎麼不和小羽一樣?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,怎麼像個小女孩,喜歡跟著母親看書做蛋糕?你一點也不像個男人……呵,我還記得我十四歲的時候喜歡上一個女孩,但我不敢說,小羽便扮作我的樣子去追她。最後,他追到了,要我去跟她約會,讓我很生氣,因為我知道那個女孩喜歡的不是我,而是小羽……小羽,你知道嗎?我一直很嫉妒你──」

我握住安歌因為一直摸著冰棺而冰冷不已的手,層層藤簾在夜風中輕輕搖曳,如同鈴鐺的白花發出了輕輕的「叮~~叮~~」聲。

「小羽也常常取笑我,說我這樣是追不到喜歡的女孩的……他說對了,我即使多活了一百五十年,還是不敢對自己所愛的女人說一句『我愛妳』,只敢寫在紙上……」

「安歌……」我不由得握緊他的手,眼淚靜靜地滑落他的臉頰:「父親一直不喜歡我,他對我的懦弱很惱火,他早已決定讓小羽成為安都的繼承人,我也覺得他的決定是正確的,我從來不敢違抗父親,從來不敢。即使他打母親,我也只會在旁邊哭,但小羽敢推開父親,保護母親。我好沒用……我真的很沒用……所以後來父親選擇我作為犧牲品,我甚至覺得父親的決定是正確的,我那麼沒用,小羽那麼優秀,我應該讓他留在世上。我沒想到小羽、小羽他……!」

他激動地緊緊抓住冰棺,指甲甚至在冰棺表面摳出了深深的痕跡。

「小羽,我不會讓你逃避我的,我不想再讓你為我安排一切了!無論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救活你,即使要用生命去交換我也在所不惜!你才是應該活著的人!」

「安歌!」我一把扯過他,重重捏著他的肩膀:「你在胡說什麼?什麼叫用生命去換?你忘了安羽臨死前的話了嗎?他要你好好活著!」

望見我憤慨不已的目光,安歌的情緒也激動了起來,朝我大吼:「可是沒了小羽,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?」

啪!白色的衣袖突然掠過我面前──靈川狠狠賞了安歌一個巴掌。安歌怔坐在冰棺邊,我大喊:「唯有你好好活著,才能實現安羽最大的心願!」

聞言,安歌的銀瞳睜大,冰面上映出他和安羽一模一樣的臉龐。

「如果不是為了讓你活下去,當初安羽為什麼要殺安都王?不是為了讓你活下去,安羽為什麼要強迫你跟他一起玩?安羽做的這一切只是想讓你幸福快樂,雖然他的方法用錯了,他以為縱情聲色能讓你感到快樂,卻沒想到反而讓你越來越痛苦……」說到這裡,我的胸口悶得難受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伸手輕輕抱住安歌:「如果用你的命去交換安羽,他即使活過來,也會痛苦一輩子。對他而言,最愛的哥哥能好好地活在世上,幸福快樂地過日子,比什麼都重要。」

「小羽……那瀾……」

安歌緊緊揪住我後背的衣衫,身子緩緩滑落,伏在我的大腿上,無聲慟哭。

修也難過地低下頭:「我同樣想念我的妹妹莉莉絲,也願意用生命去守護她。沒想到最後……她卻叫我怪物……」

他頹喪地伏下身體,枕在我的另一邊大腿上,面朝外,綠髮覆蓋住我的腿,和安歌的雪髮交雜在一起。

「修……」

我心痛地撫上他的長髮。一邊懷著真正無私的親情,另一邊卻被曾經摯愛的人嫌惡,也難怪修會逃避現實,瘋了。

「原來我只是在逃避。」修嘆息著閉上眼睛:「我害怕妹妹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我,害怕父王憤怒和失望的目光,也害怕母后──」

「修,你的母后很愛你。」

我摸摸他的頭,他吁了一口氣,沒有再說話。

安歌在哭泣中睡去,眼角仍噙著淚水。安羽曾是他的支柱,但現在這根支柱倒了,他的世界也隨之崩塌。

我看向冰棺裡的安羽:「你要我做安歌的精神支柱,可真是太高估我了……」

靈川握住我的手。與冰棺相比,靈川的手顯得溫暖許多。

「相信自己。」他總是言簡意賅,字句間卻充滿鼓勵。

修也伏在我的腿上睡著了。靈川幫我把修和安歌輕輕移開,兩人依偎睡在一起,他們的痛看上去十分相似,但又有所不同。

「出去走走?」

靈川憐惜地摸摸我的頭。我點點頭,難以從安羽死去的悲傷中自拔。

今晚的安都格外寧靜,因為百姓們已經離開這裡去避難了,整座空城顯得寂寥冷清。

唯一讓人欣慰的,是王宮裡的花園沒有像伏都那樣被徹底燒毀,淡淡的花香讓杳無人煙的宮殿多了幾分生氣。

「川,我能見到神王嗎?」

「能。」他只說了這麼一個字。

我欣慰地靠上他的胸膛,王宮外傳來了男人的歌聲。

我和靈川登上露台,清晰地望見宮外的廣場。此刻的廣場已成為眾將士休憩的場所,搭起了一座座營帳。我第一次看到精靈族和人類在一起飲酒歌唱,給經歷了殘酷戰場的人們一點點小小的溫暖。

火光之中,隱約可以看見我的神像。靈川目露一絲驚訝:「那是妳?」

「呵呵。」回想起當初在安都的種種,只覺得真是傻得可以。「是啊,那時我很怕安歌和安羽,整天裝神弄鬼,加上伊森的幫助,安都百姓以為我有神力,雖然後來發現我還真的有。他們很崇拜我,相信我是神女,於是為我立了那座神像。你知道嗎?他們還真的向我許願呢!」

「那妳怎麼回應?」靈川好奇地問我。

我壞壞一笑:「繼續當個神棍囉。我還記得離開前的那晚,廣場上也為我舉辦了歌舞酒會,很熱鬧,比現在還要歡樂許多。」

「美味的酒能給我們勇氣──」圍在篝火邊的男人們引吭高歌,穿著盔甲的伏都戰士們紛紛站起來,一手拿著酒,一手舉著肉,歌聲嘹亮:「美味的酒能帶給我們激情──我們的勇氣增長──我們的激情奔放──姑娘們──快來,快來,陪我們歌唱────」

「快來──姑娘們──哈哈哈──」戰士們齊聲大笑,即使某些人的傷勢仍未痊癒,身上還綁著繃帶,也同樣受到這歡快的氣氛感染而笑。

此時,我注意到靈川仍直勾勾地盯著我的雕像,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發現已經換上盔甲和紅色披風的伏色魔耶。

他雙手扠腰,神色不悅地瞪著我的雕像,忽然舉起寶劍,就要砍向它。安都的戰士立刻跳了起來:「你幹什麼?這是我們女神的雕像!」

「女神?她算什麼女神?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!」伏色魔耶勃然大怒。

塞月匆匆跑來,怒視阻擋伏色魔耶的人:「你們怎麼可以這麼跟我們的王說話?」

「他是你們的王,不是我們的!我們只承認我們的王和那瀾神女!」

我立刻拉住靈川:「快去,不然真的要吵起來了。」

靈川點點頭,抱起我躍出露台。轉瞬間,我們已經落在我的神像前,夾在伏色魔耶與安都士兵之間。

「神女!」

安都的士兵立刻朝我恭敬地單膝下跪。伏色魔耶瞪著我,我也不甘示弱地回他一個白眼:「這裡是安都,不是你的伏都!不要在大戰前擾亂軍心!」

伏色魔耶咬牙切齒,憤然轉身,紅色披風掠過我面前,帶著塞月大步如風地離去。

我轉身扶起安都的戰士們:「大家辛苦了,快去休息吧。」

「是。」戰士們紛紛離開。

待人群散去,雕像後方緩緩走出了一身黑衣的涅梵,那雙幽黑的瞳眸緊緊盯著我:「看來他們真的很崇拜妳,妳在安都很受尊重……一開始真的是我們想錯了。」

「沒錯,因為你們從來不會尊重別人!」

他瞇起眼:「如果妳也多活了一百五十年,就會跟我們一樣百無聊賴了!」

我不以為然:「生命的價值不在於長度,而在於寬度。你捫心自問,這些年來你為百姓做了多少事?如果你能為他們盡心盡力,這一百五十年根本不算長!」

陰影下的涅梵一怔。

我轉過頭:「對不起,安羽的死讓我很難過,心情很差……你別再來煩我!」

我邁步離去,靈川也隨我離開。

「難道我們的心情就好嗎?」身後忽然傳來涅梵的大吼:「妳真的以為我們毫不在意安羽的死嗎?他是我們的兄弟,卻在我們的面前被魔王殺死……我們是多麼無能!如果能讓安羽復活,我們自然會拚盡全力,無論要用什麼方法!」

我吃驚轉身,卻只看到涅梵拂袖而去的背影,來於黑暗,又歸於黑暗。

涅梵是個城府深沉的人,喜怒不形於色,沒人能猜透他的心思。然而他只是把所有感情深藏心底,努力壓抑隱藏,這樣下去,他也會撐不住的。

靈川帶著我再次往回走。火光之中,我望見伏色魔耶醉醺醺的臉,他正摟著塞月,和自己的將士們大口喝酒、大口吃肉。看到我時,他忽然把手裡吃剩的肉骨頭朝我狠狠扔過來:「是妳!是妳毀了我的修,毀了所有的男人!魔王也是妳帶來的!那個明洋不是你們世界的人嗎?還有那個林茵!啊?是妳把這裡的秩序全部攪亂了!妳這個女人是個禍害!妳還我修弟,還我伏都!」

「走吧。」靈川淡淡地說,面色中透出寒意。

塞月和將士們尷尬不已,匆匆扶伏色魔耶進入一旁的帳篷。坐在帳篷上的精靈戰士們好奇地看著我,他們的身上閃爍著淡淡光芒。

靈川與我再次回到大殿。藤簾內,安歌和修已經徹底熟睡,臉上都是化不開的愁容。

「川,伏色魔耶說的對,這一切都是因為我──」

「與妳無關。」靈川一下子打斷我,我有些著急:「但我真的擔心林茵!」

他忽然扣住我的下巴,俯身吻住了我的唇,星輝的瞳仁中滿是淡淡憂傷。

這個吻綿長悠久,鼻息在我們之間交融。

「別多想,找到神王,解決一切。」

簡短的話語卻瞬間解開我所有的迷茫和憂慮。我點點頭,伏在他的腿上,閉上雙

眼:「川,有你在身邊真好,現在我可以安心休息了。」

一個人生活在世界上,會有人喜歡,也會有人討厭。

但靈川,你總能在我迷茫之時,為我點亮一盞明燈,指引我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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