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愛為名 03  首刷隨書小卡A500-vert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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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以愛為名 (3)完》
作者:吐維
插畫:九月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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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rticle 8

 

 

兩人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。站在路邊等了一陣子計程車,聿律發覺這是言詞辯論庭後,兩個人第一次獨處。

「我們去喝酒吧!前輩。」

紀嵐忽然開口邀請。聿律一驚,本能地想推拒,但仔細一想又沒有拒絕的理由,就連「你老婆還在家裡等你」這種話,現在都已經不適用了。

「去上次那家酒吧如何?我每次去都點果汁,偶爾也想嚐嚐他們家的調酒,四弟跟我推薦很久了。」

聿律嗆了一下。

「呃,小紀嵐,有件事我要先跟你說,那間酒吧其實是……」

「嗯,我知道,是專給男同志去的酒吧,對嗎?」

紀嵐的話讓聿律大吃一驚,整個人愣在那裡。紀嵐似乎覺得他的反應很有趣,溫和地笑了兩聲。

「畢竟是四弟推薦的酒吧,我心裡也有數,那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地方。其實Ricky也有跟我提過,我上次和他聊天時聊到的。」

聿律實在難以理解眼前的青年,總是剛覺得他清純,下一秒這男人就展現他腹黑的一面,而剛覺得他奸詐狡猾,轉眼不敗的律師又變成了水汪汪的小白兔。

聿律忍不住想,自己該不會其實都被紀嵐玩弄於股掌之間吧?莫非紀嵐早知道自己的心意,只是覺得看他這個笨蛋大叔在妄想與現實的夾縫中翻滾掙扎很好玩,才故意在他面前裝傻,以便在雲端上看好戲?

他一邊胡思亂想,和紀嵐一起到了酒吧。紀嵐這次還訂了包廂,進門時還和侍者打了個友善的招呼,聿律自己都沒和這裡的員工那麼熟。

「敬我們合作的這個案子。」

紀嵐舉起酒杯來說,聿律吶吶地跟著配合,兩個人的酒杯在空中撞出一絲酒液,聿律把歸於平靜的調酒湊到唇邊,心裡卻亂成一團。

現在他和紀嵐,已經不像以前那樣,屬於可以裝傻搞曖昧的關係,告白都不知道幾次了,強姦未遂的事情也幹了。

如果紀嵐是一般的圈內弟弟,像這樣赤裸裸的告白之後,還主動替他製造獨處機會的話,聿律一定會認定這是對方最誠摯的邀請,哪還會坐在這邊正正經經地喝酒,早捆成一包帶回去享用了。

但他是紀嵐,只要碰上紀嵐相關的事,聿律便覺得一切不能以常理推斷。

「前輩應該還會繼續做律師下去吧?」

紀嵐放下酒杯問道,聿律怔了一下方道:

「呃,是啊,我也沒有其他謀生技能,總不能真的去賣屁股吧?哈哈,開、開玩笑的。」

紀嵐的臉上卻沒有笑意,他晃著手裡的酒杯,露出聿律仍舊無法解讀的落寞神情。

「嗯,前輩的話,一定沒有問題的。」他說。

聿律想起紀嵐先前說過的,想要放棄當律師回家種田……回家協助紀澤的事,他本來以為紀嵐早已打消這個念頭,但現在聽起來,竟像是還在選項之內的樣子。

「彼此彼此吧,我、我還想哪一天,真的跟你打對台呢!」他試探地說著:「所以你可不要說不幹了啊,小紀嵐,像你這種厲害的律師都說不幹的話,會害我們這些賴著不走的人顯得很厚臉皮的。」

「我並不是什麼厲害的律師。」紀嵐忽然斂起笑容。「前輩大概不知道,每次站在法庭上我都怕得要命,張口說『異議』兩個字時,喉底都在發顫,有時候走出法庭,大腿都還在發抖。」

聿律十分驚訝,但回想幾次開庭的狀況,又覺得可以理解。但想到這青年竟然對自己的情緒壓抑至此,又覺得有點心疼。

「前輩才真的是厲害的人,作為一個律師。說實話,如果不是前輩邀請我,其他人推給我這種案子,我是不會接的。」

紀嵐認真地說:

「因為是前輩,所以才有這次的合作,我希望前輩至少能理解這點。」

聿律的心口熱了一下,在和紀嵐的目光對上的時候。

「什、什麼,我其實什麼也沒做啊!這個案子,我對紀嵐你的作用,大概就像是耶誕樹上的星星一樣吧?就是掛在那裡發光,實際上並沒有功能那樣……」

「前輩又來了。」

紀嵐把手裡的酒杯擱下,頰上已有些微醺的跡象。

「前輩總是這樣,明明比什麼人都有天分、明明心中雪亮,卻總是裝作什麼也不懂的樣子,從在學校的時候到現在一直都是如此。」

他忽然苦笑了下。

「前輩不覺得這樣有點狡猾嗎?對追在前輩身後的人而言。」

聿律被說得有些茫然,但他仍是問了:「在學校的時候?」

「是啊,就是我們一起念康乃爾的時候。」紀嵐說著:「前輩很少去上課,就連大多數華人學生感到棘手的教授,前輩也堂而皇之地蹺課,可是Terminal的成績出來時,前輩又不比別人差,總是有個A-或B+。但每次有學弟要跟前輩借筆記或討論問題,前輩又說自己都沒在念書,要他們去問別人。」

聿律怔了下,他倒真的不記得有這回事。而且他說沒在念書是事實,大多數的考試或報告都是在三天前才開夜車趕著做,其他時間都在和人體麥田圈鬼混。

而除了Sam和帥哥教授開的課,聿律都自動當作課表上沒它的存在。

至於成績,聿律向來不太在乎,他只是為了和Sam多幾個小時相處時間才進康乃爾,所以當然也不會記得。

不過比起這些,他比較驚訝的是紀嵐竟然在學生時代就注意到他。紀嵐在華人學生裡之受歡迎,聿律以為紀嵐的視線從來不曾越過那些粉絲看到他。

「前輩就算去上課,在課堂上也只是發呆和睡覺,一旦被教授點到,卻總是能夠說出一番道理來。遇到Sam教授的課,前輩就像開關打開了一樣,不停舉手搶著發言,那時候所有修證據法的學弟妹都知道前輩這個人。」

紀嵐有些無奈地說著。

「前輩都不知道,那時候很多學弟對你感興趣,知道我們是同鄉,就拉著我問一些關於你的問題,到最後我沒有辦法,只好拉前輩加入讀書會,好和前輩你熟悉一些。」

聿律聽得整個人呆滯了下。

紀嵐似乎被勾起許多回憶,用兩隻手捧著高腳杯,唇角微揚著繼續說:

「不過真的讓我佩服起前輩,大概是讀書會的那件事吧!」

聿律和紀嵐同在學校時,幾個相熟的華人學生組了個讀書會,藉此交了不少朋友,好幾個在業界都還有在聯絡。

「我記得那時候讀書會有十幾個人,分成好幾組,輪流帶讀性質不同的法律和社會學書籍。有一次輪到一本Benoit Duteurtre的《小女孩與香菸》,剛好是一位奈及利亞裔的學弟負責導讀,那時候幾個學長就聯合起來,故意要整他,明明知道那個學弟的英文不是太好,還準備了很多艱深的問題。」

聿律記得這件事,美國這個國家其實一直存在種族歧視,聿律他們那個年代還是全盛時期,白人以外的學生多半只能自組團隊自力更生。

而在那些有色人種之中,也不是每個都和睦相處。總的來說在白人眼裡,黑人比黃種人體格好一些,但黃種人比黑人聰明一些,黑人男性比黃種人男性高等一些,而比較正的黃人女性又比黑人女性受歡迎一些。

但華人一般來講自我感覺良好,總是自以為比非洲人還品種優良。特別是那時代能到國外留學的華人,多半是像紀嵐這樣的公子哥兒,或是像聿律這樣有地緣優勢,屁股自然翹得比較高一些。

聿律記得那時是幾個華人學長聯合起來,打算整那個學弟。因為他們是在課堂上商量,聿律蹺課沒參與到,紀嵐則是一向不參與這種霸凌團體。

「那時候那個學弟被問得下不了台,我記得那個問題非常艱澀,好像是什麼『禁菸令與性侵害加害者的處遇刑事政策有什麼異同之處?』,還有其他一些刁鑽的問題。」

紀嵐回憶似地說著。

「結果前輩就忽然拍桌站起來,從傅柯的《性史》一路講到什麼美國菸草稅的改革策略,東拉西扯地講了一堆,好像足足講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吧!我記得前輩最後還看著那些人說:『所以我認為,會問出這種欠缺認知問題的人,本身的智商連非州的食人魚都不如。』像這樣之類的話,後來那群學長就灰頭土臉地逃走了。」

紀嵐笑起來,宛如燭光。

「那時候我看著前輩說話的樣子,就想:『啊,這個人真厲害呢,好像光一樣。』」

聿律怔怔地聽著,紀嵐又說:

「後來前輩早我一步回國,本來以為再也見不到前輩了,沒想到在律師公會的歲末宴上又碰見前輩,那時候前輩已經早我執業許多年了。」

紀嵐悠悠地啜了口酒。

「從那時候開始,前輩在我眼裡就一直是『前輩』了。我無法直呼前輩名字的原因,大概就是因為前輩在我眼裡,太過耀眼了吧!」

「但、但是一開始合作這案子時,你還對我很冷淡……」

聿律還在震懾後的發懵中,語句也不成邏輯。

紀嵐倒是怔了一下。

「冷淡?啊……我常被人說看起來很冷漠的樣子,紀澤也是這樣說。大概是從小被父親這樣教育,他告訴我們紀家的人往後都是要做大事的,在上位的人要是情感太外露的話,容易被人輕視。我從小就習慣不管再生氣難過,心裡有什麼事,臉上都不會表現出來,或許是因為這樣,前輩才覺得我冷漠吧!」

聿律愣在那裡,紀嵐啜了口酒,又說:

「而且說到冷漠,前輩不也一樣嗎?忽冷忽熱的,興起的時候對人熱絡得要命,好不容易覺得快要了解前輩了,前輩卻又主動躲開,裝作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,讓人想更親近一點卻不得其法。」

聿律有些意外,仔細回想這些日子以來他和紀嵐的相處狀況,好像還真是如此。

「但、但你也會忽然不理人……」聿律像個小孩子般抱怨。

「前輩是說在你家遇到Ricky那次嗎?我已經道過歉了,那是我不好,而且後來我不是跟前輩解釋過了嗎?哪能算忽然不理人。」紀嵐也難得振振有辭地反駁了。

「誰叫你總是一副隨時準備打人槍的樣子,我是電線桿,當然不敢抱太多希望……」

聿律委屈地說,紀嵐更加一怔。

「打槍?那是什麼?」

他眨眨眼,隨即又正色。

「前輩是說害怕被我拒絕,所以才這麼冷漠嗎?但我從來沒有要拒絕前輩的意思啊!我一直想和前輩做朋友。我和許多律師合作過,但從來不會私底下和他們去喝酒,更別提邀請他們來家裡,除了前輩。」

聿律越聽越是愣怔,所以說全是自己的問題嗎?大概是曾經被Sam這樣不冷不熱地拒絕過,那道傷太重太深,以至於聿律發現自己總是在勝負結果出來以前,就先轉身躲進棉被,把眼睛鼻子耳朵摀起來了。

就像以前考國考,聿律從來就不敢看榜單,總是等著朋友同學打電話來道喜,聿律才敢從棉被裡慢慢鑽出來。

他看著紀嵐,卻發現他唇抵著酒杯緣側,竟似在笑。

「我還是第一次跟人說這些事。」他喃喃說著。

「什麼事?」聿律怔了下。

「很多事。」紀嵐悠悠地說,他啜了口酒,又抿唇笑起來。「原來如此,前輩一直覺得我很冷淡啊……」

聿律的心臟怦怦亂跳著。紀嵐手中的調酒飲了一半,看起來不像喝醉的樣子。他可以當這話是紀嵐在自由意志下吐露的,而不是酒後心神喪失的胡話。

而他知道,紀嵐這個人從來不開玩笑。

前輩很耀眼,像光一樣。

我從來沒有要拒絕前輩的意思。

聿律不自覺湊過去,挨到紀嵐的座椅旁邊。包廂很寧靜,聿律對這家店算得上熟,知道訂這一間要多少錢。雖然對紀家而言那數字可能只是零頭,通常如果不是要做些掩人耳目的事,一般人絕不會花這種冤枉錢。

聿律轉身面對著他,伸手取下他的高腳杯,把它擱到一旁。紀嵐怔了一下,聿律便膝行上沙發,用掌心壓住紀嵐身後柔軟的天鵝絨,把紀嵐困在自己的視線下。

「剛才那些話。」他啟唇,嗓音緊繃而沙啞。「我可以當作是你跟我告白嗎?」

他看著身下惶恐的青年。

「你喜歡我嗎,小紀嵐?」

聿律也知道自己問得太急躁。笨蛋!人家只說你像光而已,又沒有說喜歡你!你會和光上床嗎?你看過誰和家裡手電筒做愛嗎?

但他實在按捺不住,紀嵐說得對,他太容易陣前退縮了,就算會馬上回家鄉結婚也無妨,他想勇敢一次。

「前輩……」紀嵐又一如往常,不知所措時就喚他的稱謂。

聿律也不再客氣,他想起紀化那些近乎誘惑的話,有如伊甸園的蛇,引導著聿律傾身向前,捉住紀嵐的下頷,他單膝跪在沙發上,一手還撐著身後的牆。

紀嵐就坐在他臂彎裡,聿律低頭吻他,紀嵐也沒有躲,或許是無處可躲,但聿律顧不得這麼多了。

他整個人壓上沙發,紀嵐的手彷彿不知該往哪擺,在空中虛舞了一下,最終緊緊地貼在身後的沙發上。聿律吻了一次,猶嫌不足,唇瓣在紀嵐的頸側上滑了一下,又一次吻上那張緊抿的唇,將它撬開。

唇舌交接時隱約嚐到酒味,聿律把它們全都納為己有。

眼前的青年像是第一次和人舌吻般,舌頭僵硬笨拙得令人心疼。聿律幾乎跨坐在他身上,他捧住紀嵐的頰,湊到他耳邊。

「把嘴唇打開,紀嵐。」他喘息著說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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